第四十二章 克莱尔的威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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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雅各布说得没错，在厄尔鲁的天空中，那些宛若极光的绚丽光带生出新的变化，一道道神性光芒先是稀疏、旋即变得密集，如同流星般落下。

    一颗流星代表一位神祗，哪怕祂们仍抱着谨慎的态度，未以真身前来迎战，但这样的数量也足够让人恐惧。

    黛玛脸色大变，她叠声问道，“传送门准备得怎么样了？”

    联盟中负责传送门的法师很快回报，不知是厄尔鲁的空间不稳定还是因为神祗出手的原因，传送门一直无法稳固下来。

    这一下让在场的众人神色惊慌，如果传送门无法固定，那就意味着他们将彻底成为一支遗落在外的孤军。既无退路，也无生机。

    绝望的情绪无法避免地在每人心头蔓延，即便是联盟中毫无情感的亡灵，也能体会到终生难以感受的复杂情绪。

    关键时刻，居然是传奇中算得上最为年轻的克莱尔站出来稳定军心，他提声振气，“各位！我们既然能够站在这从未显现的陌生领土上，就意味着厄尔鲁的神秘超凡即将崩溃。只要坚持一段时间，我们的盟友、神祗的仇敌都会蜂拥而上。我们并不是孤军，只不过缺乏必要的时间。是死是活，就看各位的心气了！”

    他一生中大概很难说出如此激动人心的战场演讲，受其鼓舞，自尊心极强的凯思琳.奥博特也鼓起勇气，大声说道：“诸位！你们有什么好担心的！那群只敢龟缩于自家老巢中、派自己分身出来应战的过气老家伙们又怎么能和我们这群真理追求者相提并论？当年帝国三皇能击败神祗，我们三大组织如今联手，难道还对付不了那群神祗的分身吗？！你们不惜一切代价追求真理的勇气哪去了！”

    年轻传奇的声音鼓舞了老牌传奇，南希听到弟子一辈的呼声，不由面露惭色。

    她看向在场的传奇同伴，他们中的绝大多数都是自己的后辈弟子，作为千年传奇，她回想过去追随初代幻之主艾丽妮南征北战的辉煌岁月，曾以为快要冷却的热血再次沸腾。

    “诸位同僚。”她说，“虽然如今时之眼并不在场，但某种程度来讲，冰风堡也算得上时之眼的正统继承者吧？黛玛、黛娜，你们加入冰风堡内环席位时曾发下什么誓言？是否还记得呢？”

    黛玛、黛娜对视一眼，异口同声地说道，“吾乃真理追求者……”

    誓言刚起个头，在场所有传奇心中均燃起热血。这个誓言无比熟悉，作为拥有正统传承的组织，他们的誓言从未改变。

    于是当第三个人说出誓言时，所有传奇的誓言声汇成一团，包括身后追随的同伴，他们均是三大组织的精英，同样熟悉这份沉重又代表荣光的誓言。

    “吾乃真理的追求者、根源的破解者，吾等发誓，终其一生将不畏艰险、追求真理，将自身智慧与勇气倾注在追求根源的道路上！愿真理之光，永耀前路！”

    万人之声汇成一体，三大法师组织无论过去有过怎样的隔阂、有过怎样的龌龊，在面对共同的敌人与困难时，他们终究如前辈一般团结一心。他们高唱着属于自己的信仰之歌，勇气也在这不断齐唱的回响中越发凝聚，最终，所有人的意志汇成一团，众志成城面对无法抵御的强敌！

    第一颗流星以无可抵御的气势落下，却在即将到达地面时忽然停住。那名因厄尔鲁神秘超凡性被破坏而愤怒至极的神祗似乎被同盟的气势吓住，居然在半空中逡巡不前。

    克莱尔长笑一声，一出手就是如今掌握的最强法术。这两年来他同样没有耽搁对真理与法术的研究，如今死灵与律令系法术已经抵达出神入化之境。他举起伊格尔权杖朝空中一指，同时说出宛如宣判般的律令。

    “死！”

    死之律令是他结合伊格尔的根源法术简化的伪根源法术，这一律令除了扭转因果的效果外，还将死灵法术的诅咒完美结合。他话音一落，那名悬空的神祗圣洁的神躯上突然浮现出如蝌蚪般密密麻麻的符文，符文首尾相接形成锁链，狠狠将其神躯缠绕。

    伊格尔权杖全力配合克莱尔，让死之律令散发不详的黑光。那名神祗知道不妙，立刻鼓动神力想要挣脱。猩红色的神性光芒与黑色的死之律令互相对抗，在神性光芒隐隐占据上风时，死之律令又起变化。

    它们分化出无数瘟疫、腐肉、枯骨，如同寄生物般在神祗的神躯上尽情生长。克莱尔如今的力量虽无法对这名神祗达到彻底扭转因果、一言即死的效果，但后续的法术变化之繁复恐怖却让该神祗大吃一惊。

    祂五指并拢不计后果地一把斩落被寄生的神性血肉，想借助神躯的恢复性摆脱法术束缚。但死之律令却比想象中的难缠万倍，即便斩落血肉、断臂求生，那些腐败的寄生物仍然从骨子里源源不断地生出。就这样挣扎了数十秒，这名神祗终于发现死之律令无法驱逐、且有追溯源头往神国真身蔓延的趋势，于是不得不狠狠地瞪了克莱尔一眼，如同烟花般将这具分身彻底放弃。

    结合伊格尔权杖施展的伪根源法术威力巨大，再加上对方仅仅是神祗分身，克莱尔在不计消耗的情况下一举建功。

    当头的神祗分身瞬息即亡，让盟军心底的勇气大增，而前来围剿的神祗分身们却气势一跌。

    每名神祗能够创造的分身有限，每失去一名分身，就代表自己的神力衰弱一分。在这种情况下，神祗间无法互相信赖的弊端出现。那些因厄尔鲁震荡而围剿的众神各个心怀鬼胎，谁也不想在这看似必赢的战场中折损自身的力量。

    南希瞪了克莱尔一眼，责备中却带着失落与敬佩，那目光中既含着一开始不全力以赴的谴责，也带着对其超凡天赋的佩服。一招震慑神祗，别说在他这个年纪，就是如今的南希自问也难以做到如此程度。

    克莱尔看出南希心思，解释一句，“这招消耗颇大，我可不敢胡乱使用。”

    两人简单交流一句，又将注意力放回战场。此时战场十分诡异，明明神祗一方占据绝对优势，却因为顾命惜身没人敢当出头鸟；而联盟一方虽然劣势重重，却众志成城心怀死志。

    克莱尔祈祷这种诡异的平衡不要被打破，但这个想法很快破灭，因为神祗中出现了一名关键性的存在，那是公正之主达格玛。

    而祂，在以真身显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