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死兆
“两年后，东南方向将有大乱，八年后，北方祸起，而十年后……”跪着回答宋徽宗问题的林灵素，越说，声音越小，到了最后一句时，其声音已经小到“气若游丝”的程度了，显然，最后那几句话，林灵素都不敢大声说了。 虽没听清林灵素后面说的是啥，但是，在场的“听众”宋徽宗赵佶、鲁国公蔡京、泾国公童贯、御史中丞王黼，同时心里一颤，尤其的“北宋六贼”中的那三位大哥，他们仨都被吓到不敢吭声了。 尽管“元妙真人”林灵素是个民间“公认”的神棍，但是，能做到“神棍头子”这种终极神棍的级别，怎么说他也是有点儿真才实学的，他出身宋徽宗最宠信的道门神霄派，是神霄派内除了掌门王文卿外最厉害的高手。 林灵素是靠着在“道术爱好者”宋徽宗赵佶面前“表演”雷系法术发家的，除了雷系的道术外，林灵素还掌握着一种叫做“算天术”的道门秘术。 所谓的“算天术”，是一种能预测未来的占卜之术，也是一种比较邪门的道术，使用“算天术”时，使用者必须以消耗阳寿为代价来占卜未来，所预测的未来越长远，使用者消耗的阳寿越多，今夜，林灵素使用“算天术”预测了一下大宋未来二十多年的气运，这一次的占卜，直接消耗了他五年的阳寿。 其实，“算天术”并不是神霄派内的道术，也不知林灵素是从哪儿学会的如此邪术，无论如何，在不断使用此邪术的情况下，此刻还不到四十岁的林灵素，其阳寿已经快要耗尽了，他的模样，看着比今年七十二岁的蔡京还要老些，他给人一种随时可能嗝儿屁蹬腿儿的既视感。 尽管这邪功“算天术”，诡异到一种太变态的地步了，但是，用“算天术”所预测的未来，其准确程度，同样也很变态，变态到连宋徽宗赵佶都不敢不信的程度了。 刚刚，林灵素就准确的预言到了两年后的方腊起义，方腊起义的“大火”，就是从大宋朝东南方向“燃烧”起来的，而八年后……十年后…… “十年后怎样……真人……”终于，徽宗赵佶从恐惧的情绪中缓过神来了，他面色紧张的大声问了林灵素一句。 “回官家，十年后，天下大乱，国将不国……”感受到徽宗皇帝此刻有多紧张的林灵素，在犹豫了一瞬间后，提高了音量，叹息着回答道。 “什么？”被惊的从龙椅上弹起的徽宗赵佶，瞪着双眼直盯着林灵素那苍老的面容，在艰难的咽下一口唾沫后，他声音颤抖的问林灵素道：“真人，这……” “回官家，臣算到，两年后，破军出东南，我大宋将在东南方向损兵折将，八年后，七杀出北方，天下大乱，十年后，贼星雨落，国将不国……”带着沉重的语气，林灵素在对着宋徽宗磕了一头后，一脸哀伤的回答道。 “真人……您……可有解救之法……”虽然在徽宗赵佶的内心深处，是不愿意相信林灵素的预测的，但是，明白林灵素的预言从未失准的他，也知道，林灵素的此番预测，肯定也会应验的，于是，慌了手脚的徽宗皇帝，赶紧从龙椅前的漆黑大案后绕出，边亲自把林灵素从地上扶起来，边颤声追问他道。 “回官家，大道五十，天衍四十九，天无绝人之路，总还留有一线生机……”被皇帝亲手扶起来的林灵素，感激的直视着宋徽宗赵佶，回答了他一句，随即，林灵素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重重的点了点头，继续说道：“臣算到，那一线生机，就在大宋的西南蜀地，此刻，臣仅有九个月的阳寿了，为报答官家的厚恩，臣愿用这九个月的时间，亲赴蜀地，为官家寻找那一线生机。” “啊……九个月……真人您……”一听自己最信任的“预测师”只剩下就个月可活了，原本心里已经非常慌乱的徽宗赵佶，此刻已经…… “臣感恩于官家的厚恩，虽死无以为报，”再次跪下对着宋徽宗赵佶磕了一头后，林灵素起身发表“遗言”道：“臣此次入蜀，估计是回不来了，臣走后，鄙派掌门王文卿王予道可以代臣掌管司天监重任，若是臣此去蜀地未能为陛下寻到那一线生机，陛下可多多关注蜀地才俊，那生机必出于其中，臣……去了……” 说完，“元妙真人”林灵素，也不等徽宗传旨，转身就走了，此刻，只有九个月可活的他，已经没有时间耽误了，必须分秒必争了。 刚走出大庆殿后阁的林灵素，仰头叹了口气，随即，望着清朗无云的星空的他，惊呼道：“荧惑守心！” “什么！”被林灵素的惊呼声给吸引住的赵佶、蔡京、童贯和王黼，也顾不上什么君不君臣不臣的了，在异口同声的呼喝了一声后，全都冲出了阁门，一起仰望星空。 只见，代表着死亡和战乱的火星，正闪耀在心宿之内，代表着国破家亡的“荧惑守心”星象，赫然出现在夜空中…… 除了皇宫中这君君臣臣观察到天空中的灾厄星象外，另有一人，也注意到此“变态”的天象了，这人，就是依旧在太平镇南门口坐着烤火取暖卢羽。 这会儿，太平镇里起风了，于是，围拢在镇内的雾气，很快就被小风给带走了，随即，万里无云的夜空，在太阳就要爬上去前，挣扎着，露了露面，也露出了那灾厄的星象。 对于已在道学上钻研了五六年的卢羽来说，星相学也是他的必修学科之一，虽然他在星相学上的造诣，远远比不上“神棍头子”林灵素，但是，像是“荧惑守心”这种人见人怕“臭名昭著”的星象，他还是很清楚的。 当他看到夜空下那传说中的“荧惑守心”本尊时，他不禁瞪大了双眼，并咧嘴低呼道：“不是吧，这么准……” 卢羽之所以会说出“这么准”三个字，是因为，作为穿越之人的他，比林灵素还清楚未来二十年大宋会发生什么，他没想到，那象征着国破家亡的“死兆”星象“荧惑守心”，真的出来“预警”了。 听到卢羽低呼却没听清卢羽说什么的周昌，还以为卢羽在叫自己呢，正当他扭头打算问卢家三少爷有何事吩咐时，一阵令卢羽浑身炸毛、无比熟悉的“哒，哒，哒……”的马蹄声，抢在周昌发话前，打破了此地诡谲异常的宁静氛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