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能屈能伸

    这几天，方天鹫已经开始录歌了。

    首先就是《曾经的你》这几首已经面世的歌曲，方天鹫声线独特，唱功强大，又有冼光这个过硬的音乐监制盯着，所以过程比较顺利。

    除了原先那几个由方乙成找来的制作人以外，为了更方便编曲和制作歌曲配乐，冼光在得到方天鹫、方乙成的同意后，又利用自己在音乐圈的人脉找来了好几个人才。

    曲谱都是现成的，又有方天鹫这个熟知歌曲的人在旁监督，所以在编曲方面并没有什么困难，他们只需要按照方天鹫的要求把曲子做出来就行了。

    相比于唱片制作的顺利，方乙成负责的发行就遇上问题了。

    正如方天鹫担心的那样。

    原先答应了跟天成文化合作，帮天成文化发行唱片的那些渠道商，在方乙成提出马上签定合同后，除了岭南省这个方乙成的“势力范围”，周边那几个省份的发行商都以各种理由推脱。

    按他们的意思，不是不签合同，而是要等方天鹫的唱片制作出来了，让他们看看质量如何再正式签约。

    方乙成也是修炼多年的老狐狸了，一听到这些发行商的借口，就知道他们不是成心要和天成文化合作。到时候如果真把唱片拿给他们了，可能还会生出别的事情来。

    于是，天成文化真正能够打通的发行渠道，实际上就只有岭南省这边。

    天成文化的老总办公室里，方乙成正坐在书桌后面抽着闷烟。

    方天鹫坐在对面的沙发上，这宽敞的办公室里，就只有他们甥舅二人。

    “舅舅，这是意料中事。”方天鹫安慰道：“你在这一行里做了那么长时间，应该也知道发行这生意其实是很守旧的，这些人的既得利益，又怎么可能轻易让外人染指呢。”

    方天鹫很清楚，三大唱片公司，本身就是国内最大的发行商。甚至乎，他们之所以能成为三巨头，很大程度上就因为其强大的发行能力。

    诚然，海王音乐、维纳斯集团、天龙唱片不能对国内所有歌手一网打尽，将其全部囊括在自己旗下。可是，他们能够通过发行来影响甚至操纵整个唱片市场。

    歌手们把唱片制作出来了，总得卖到普通消费者手上才行。否则，你把唱片生产出来了，却压在货仓里卖不出去，这又怎么形成销量？

    全国各地虽然也有大大小小数不清的发行商，不过他们在三大唱片公司眼里，都只是下线一样的存在。

    很多时候，他们对三大唱片公司只能俯首低眉。

    所以，三大公司即使控制不了外面的歌手，也能利用发行，在他们的唱片销售上咬下很大一部分利润。

    而这三大巨头在发行市场上横行了这么多年，这个市场早就被他们瓜分得差不多了，形成了一个既得利益的势力圈，根本不容许其他人进入。

    当初盛世娱乐利用《青春之声》和《唱响芳华》火遍全国，并且籍此挖掘出不少有潜力的歌手，风头之劲一时无两。

    但盛世娱乐始终达不到三大唱片公司的规模，其中一个最大的原因就是在发行上受制于他们。

    现在天成文化贸贸然就想打通这条路，会遇上什么困难可想而知。

    也幸亏方天鹫提醒及时，等唱片生产出来了再找那些发行商签约，如果他们翻脸不认人拒绝帮天成文化发行，那方天鹫的唱片就只能囤积在那里，想要卖出去，就得任他们拿捏了。

    方乙成也有提过，能不能利用方天鹫这专辑的口碑来让歌迷们反逼发行商们就范。

    不过他这个提议，被方天鹫毫不犹豫否决了。

    都知道方天鹫的首张专辑一经推出就肯定会火爆市场，但这些唱片如果发行不到各个地方，卖到这些歌迷粉丝的手上，那他们对方天鹫的期待，最终就会演变成不满。

    歌再好听，却偏偏买不到唱片。可以说，这张专辑的口碑越好，歌迷们的不满就会越强烈。

    到时候逼不了发行商就范，反而先把方天鹫的形象毁了。

    如果真到了这种局面，为了保住方天鹫的形象，那就算是贱卖，天成文化也得把唱片卖给这些发行商。

    如此一来，发行这个守旧的行当，反而成了方天鹫面前最大的一个障碍。

    实际上，方天鹫已经有了一个想法，只不过如今时候未到。

    “现在看来，我们只能找三大巨头里的其中一家合作了？”方乙成有点泄气的道：“现在走不出这一步，我们以后的路就不好走了。就算天成文化真的起来了，最多也不过是另一个盛世娱乐。没有自己的发行体系，我们始终要看他们的脸色做人！”

    方天鹫沉吟道：“舅舅，先忍一忍吧。我有办法能打破这种受制于人的局面，不过时机还没到，贸然实施的话，很可能会引起三大巨头联手反击的。”

    “嗯？你真有办法打破僵局？”方乙成倒是没想到方天鹫还真有办法。

    “没错，舅舅，你放心吧，最多不过半年，我们就不需要这样憋屈了。”方天鹫满怀自信。

    方乙成却叹了一声：“还要半年啊？那我们现在这张专辑，就还得让他们割一块肉出来了？”

    “这也没办法，现阶段，既然名利不可兼得，那我们只能先把招牌打起来，把名这一块抓住了再说。舅舅，大丈夫当能屈能伸，我们忍耐一下就好。”方天鹫道。

    “那我们应该找哪家公司合作比较好？”

    方天鹫稍稍思索了一下，就道：“找维纳斯吧。之前我跟任飞的那场比试，天龙唱片出了孙慕东，而俞云舒也告诉过我，海王音乐恐怕也有插手其中。”

    “虽然维纳斯没有动手，或者说他动手了，只是没被察觉。”方乙成道：“这几条大鳄，没一个是善男信女啊。”

    方天鹫点点头，又笑道：“就算维纳斯之前也有动作，可他们没被外界察觉，至少显得比海王音乐或者天龙唱片聪明一点。再说了，我们也不是没有一点筹码。

    舅舅，既然我们决定了找他们帮忙发行，那发行这边我们就暂时用不着花时间去跑了。既然这样，我们就先把唱片做出来。到时候你拿着这张唱片去找维纳斯，先让他们听一听，再跟他们谈合作。

    如果他们提出来的合作条件太过分，你就摆足姿态，说我们情愿不卖唱片，就这么放到音乐网站上免费供人收听。而且，他们维纳斯有哪个重量级歌手近期出片的，我们就盯住这个时间把歌放出去，阻击他们的歌手！”

    方乙成悚然一惊，方天鹫的意思就是如果对方没有合作的诚意，或者提出来的条件太过分，自己这边就拼着不赚钱只卖吆喝的态度，专门盯着对方旗下的重量级歌手，他们什么时候发片，自己这边就什么时候把歌曲免费放出去，破坏他们的销量。

    不得不说，这招很凶狠，而且容易结下深仇。

    但方乙成考虑过后也同意了这个方案，因为天成文化如果不准备一定的反制手段，就很容易被对方抓住要害，沦为对方的赚钱机器。

    而天成文化要的只是一个相对公平的合作意向，最终还是会达到双赢的结果，权衡利弊之下，对方应该会答应。

    “好！就按你说的去做！”方乙成说道。

    选择维纳斯这三大巨头之一合作还有另一个好处，就是分担天成文化的压力。

    因为方天鹫近期太火了，接二连三引起大众关注。而且他表现出来的音乐才华太厉害，几乎所有唱片公司都想将他据为己有。

    现在天成文化已经开始暴露出来了，就容易招到别人的明刀暗箭。而有了维纳斯这样的巨头在侧，那些人要动手也得三思而后为了。

    定下了方案，方天鹫便准备去把这张专辑制作出来了。

    刚打开办公室的门，就见到沈丽君出现在门口，显然是过来找他的。

    “天鹫，任飞那边打来了电话，说要找你谈谈。”沈丽君说道。

    方天鹫闻言就冷笑了一声：“估计是我找他索赔的事。”

    沈丽君点了点头，道：“是的，打电话过来的人就是任飞的代表律师。”

    “那就让他过来好了，丽君你也帮我联系一下律师那边，这种事情，当然是留给专业人士去办好了。”

    任飞那边的人来得很快，估计在致电给方天鹫这边之前就准备好了，方天鹫让他们直接过来天成文化的办公室找自己。

    不出所料的是，任飞本人没有出现，方天鹫猜他也不敢过来跟自己见面，所以并没有在意。

    至于方天鹫这边的律师，则是黄锦书推荐的，之前那份律师函也是方天鹫委托他们律师事务所发出去的。

    这律师名叫杨离，是个三十来岁的男人，看上去文质彬彬的。

    “方先生，你好，久仰大名！我很喜欢你的歌！”

    杨离也是第一次见到方天鹫本人，显得比较兴奋。

    方天鹫对这位律师也很尊重，毕竟，能让黄锦书那样的人推荐过来，没几分能耐是不可能的。

    只听杨离说道：“之前虽然跟方先生你这边有沟通过，但这单官司，我还是想问问方先生你的意见。对方先生你来说，你本身对这官司的结果有什么样的预期吗？或者说，你想要什么样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