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道馆
在回去的路上，林远飞终于问起林白的具体状况。 尽管他从老鹰的语焉不详中已经有了一些猜测，但是他还是想从林白口中得到证实。 林白沉吟片刻，还是按照早就构思好的说法告知林远飞。 他没有隐瞒太多，而是将自己修成龙虎太玄功第二层的故事稍稍说的惊险些。他知道，自己的武道功法或许可以瞒过别人，但一定瞒不过林远飞。 与其让他起猜疑，不如双方打开天窗说亮话；哪怕曾经关系再紧张，始终有“父子”这层关系在。 果然，听到林白亲口承认他是武道小成，而不是血清觉醒之后，林远飞的脸色有些难看。 他这些年，一直在反对林白练武，虽然没有明面上禁止，但暗地里一直希望林白能放弃这方面的修行。 武道太过艰难，灵气枯竭的这方世界，早有人断言武道修行者已经彻底被斩断前路。 林远飞年轻的时候也接触过一些强大的武道修行者，对此也有相当的认识。 正因为如此，他才那么激烈地反对林白练武。 另外一方面，则是练武其实也是一项危险的活计。在没有灵气滋补的情况下，武学修行非常消耗自身血气，就算没有走火入魔，这年头的武者寿命都很短。 因为战斗消耗的是气血，气血衰败之后，武者的衰老速度会非常快。龙虎道馆的老馆主，便是一个例子。他今年其实不足五十岁，看上去却像六七十岁的老人家了。 “没想到居然是这样。” 林远飞苦笑一声：“你小子一门心思要练武，差点把自己性命搭进去，居然还真的有所小成了。” “只是练武……” 他皱着眉，似乎不想用太重的词汇。 林白轻笑道：“我会把握分寸的。既然无法觉醒，总得试试其他方面的路子。” 林远飞见林白似乎也不似之前那么固执偏激，心中也有所宽慰，觉得儿子经历两次险境之后总算有所成长。 他最怕的就是林白想之前那样死心眼钻牛角尖。 “我现在的武道实力，不会比新人类差，至少卡夫拉Ⅰ级的新人类不一定会是我的对手。” 林白想了想，既然决定向林远飞要资源，就必须表现出自己一定的价值才行。 林远飞虽然吃惊，但老鹰的反应也给了他一些心理准备。 这个年代，武者对抗新人类几乎是个笑话，但林白既然敢这么说，一定是心里有数的。 “话虽如此，但二次注射我还是要替你准备。”林远飞告诫道：“以后你可以练武防身，但要把握尺度，不可伤身，更要防止走火入魔。” “这终究是血清战士的年代，我会想办法让你觉醒的。” 林白点了点头，没有拒绝。 他也想更深入了解超级血清的奥秘。 于是他索性开口道：“学校那边，我最近不准备去了。” “我想进公司。” 林远飞有些惊讶，但又有些欣慰：“你确定了？” “我想要知道所有关于新人类的知识和秘密。”林白果断道：“我还希望有一个自己的实验室和足够的资金、人手。” “既然你不允许我接触异常生物，那么超级血清和荒野异兽我迟早得面对的吧？” 林远飞拍手道： “好，你要什么东西，直接说就是。回头你写一份清单给我，明天就办置妥当。” “不过为了安全起见，在你觉醒之前，我还是要隐瞒你的身份。” “毕竟，有太多双眼睛盯着我这个位置了。” 林白点了点头。 轿车驶回城南的庄园，入眼郁郁苍苍的林木让林白的心情稍稍好了些。 父子两人关系有所缓解，虽然没有非常亲昵，但时不时的聊天也让林远飞的心情大好。 两人在林家庄园里吃了一顿晚餐。 郑烨和林小初都不在，前者据说还在打理公司的事务；而后者，一直是风风火火地在外面跑，据说还有一帮小弟跟着她，林远飞也不怎么操心她。 用过晚餐之后，林远飞想了想，还是开口道： “龙虎道馆那边，自从你出了事，老馆主来了几次，都被我派人搪塞回去了。” “但他终究是你的师父，也非常担心你的安危，你最好报个平安。” 说完这句，林远飞便去忙了。 林白看着他高大的背影，若有所思。 “结合原主人的记忆，我还以为林远飞是那种阴狠毒辣的枭雄角色呢。没想到其实是一个内心相当细腻温和的父亲，只不过不太会和孩子沟通罢了。” 林白心中感慨。 林远飞虽然反对他练武，暗中阻止，都用的手段都比较委婉，没有过于激烈。 之前派陈默出手，已经是最直接的冲突了。龙虎道馆的老馆主收林白为弟子，他们也没有受到安神生物的刁难。 结合他在贫民区的那番感慨和言论，仔细想想，林远飞倒是真的想把整座城市的安危都抗在肩膀上的那种人物。 或许这也是这么多年，附近许多城市黯然消失，而清远市始终屹立不倒，并且发展的越来越繁荣的重要原因吧。 有了林远飞的提醒，林白也不拖延了。 晚饭后在贴身侍女的服侍下沐浴更衣，换上一身洁白的练功服，顺手戴上一个白口罩。 “走。去道馆。” 林白说。 庄园内，早有专职司机等候。在夜幕下，轿车驶离庄园，缓缓往城西行去。 …… 龙虎道馆。 整座清远市所剩不多的武道势力之一。龙虎道馆源远流长，据说师承大战之前的名门大派龙虎门，老馆主为人宽厚温和，武道修为虽然不是很精神，但在清远市一方也是小有威望。 当初也正是他一眼看中林白的根骨，将他收入室内，直接传下镇馆心法龙虎太玄功。 只是在武道没落的年代，龙虎道馆的人烟也渐渐稀少。 俗话说穷文富武，修行武道需要大量的资源——至少也得吃饱饭；可现如今，真正的有钱人都想办法奔着觉醒去了，注射超级血清可比修行武道简单粗暴的多。 而穷人，连饭都吃不起，练什么武道？ 是以，真正出入道馆的，都是一些不上不下的人物。 平时，到了晚上，龙虎道馆基本上门庭冷落，除了道馆内部人员，没有其他人。 林白去道馆的时候，都是戴着口罩，就算是道馆内部人员里，也只有老馆主白人杰和他女儿白芳知道林白的真实身份，其余人都只知道老馆主有个秘密弟子，平日里往来低调，喜欢戴着白色口罩。 “少爷？还是和以前一样走侧门吗？”司机问。 林白想了想，摆摆手：“不用了，走正门吧。” 轿车拐过一个弯，来到一条林荫小道上，没多久，树影之中，出现一点灯火。 “就停这儿吧。” 林白下了车，手里提着林远飞替他准备好的礼品，大步流星地往道馆大门走去。 只是没走几步，他微微一愣。 但见龙虎道馆门口那块巨石之上，赫然印着三个血淋淋的手印！ 在巨石两侧白纸灯笼的照耀下，显得越发血腥诡异。 这块巨石，是龙虎道馆的门面，上面的刻字据说是第一代祖师传下来的。 “怎么回事？” 林白嗅到了一丝不寻常的气息。 龙虎道馆的大门敞开着，连个守门的人都没有，道馆深处倒是有些火光，但是火光细碎。 林白走了进去。 没多久，他听到了鼎沸的人声。 “好好好！” “打死他！打死他！” 那是从主馆方向传来的声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