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江湖在哪？
“喝！”一股气息在空中爆裂。 两道身影有追逐有斗狠，倒是周遭的装饰品遭了秧。野鹤五形拳练的大成，拳拳伴有拳风震得空气呲呲作响，萧铮不仅气势不弱于他，那灵活多变的拳法更是让野鹤应接不暇。 短时间之内，谁也奈何不了谁。 野鹤浑身湿漉漉的，抬起眼睛看着还是那副很轻松的样子，牙齿紧咬。 “为什么，那种一点也不热衷于武道的家伙会那么的强，为什么！”野鹤自言自语着，满怀的愤懑。 野鹤的过去和成骄其他的人不同，没有他们那么的惨，要说起来，也是一个‘求不得’的悲惨少年。 “师父，为什么说我没天分，我明明比所有人都努力啊！”曾经何时，野鹤也是充满朝气的，在山门前大喊着，那个年代也是武侠小说最为盛行的年代。 他还不是野鹤，而叫做郑凡，人如其名，非常的平凡，好在他家境尚属殷实，他向往书中的江湖生活，也渴望找到自己的江湖。 和别的人不同，有一些人有了梦，却没有追求梦的条件，所以草草了结，还是继续着普通的人生。 郑凡不同，有资源供他挥霍，所以小小年纪便独自找上了书中所描绘的那些宏伟的武林大派。 武侠小说中那些门派很多确实都是有的，郑凡带着满怀热忱的心去走访着，希望能够拜入门下，有朝一日可以像那些大侠一样锄强扶弱，匡扶正义，像是书中的主角一样，可以闯出自己的天涯，然后被铭记。 可是。。 “哎，小子啊，算了吧，你不适合练武。”这是郑凡第一次被赶出山门。 “明日你就下山去吧，你会有更好的选择。”这是郑凡第二次被赶出山门。 “你很努力，你应该去考大学，每个人都有自己能做的和不能做的，强求不好。”这是郑凡第三次被赶了出去。 其实这些都是为他好，所有的老门主都不希望他为了那些不擅长的事情浪费着时间，而不强留他于此。郑凡也明白，自己学了一段时间可连一些刚进山门的新人都不是对手。 但他就是不甘心，也是年轻气盛，总想着要证明给这些人看。但实际上这个时候，他去练武的初衷就已经不一样了。 到处走访名师被拒，甚至年少懵懂的他为了学武几乎花光了家里的积蓄，有几次只是因为有人说能让他变成高手，他信了，然后被骗了一大笔钱走，然后被家里无情的赶了出来。 “我喜欢学武有什么不对么？难道没有天赋就一定不行么？这个世界是可以勤能补拙的，我会比那些拒绝我的人，骗过我的人都厉害，让他们看看，我郑凡也可以做到。” 求道的道路总是不顺利的，郑凡一直自我安慰着，一天天在追寻中荒废了时光，但从未停下过，后来听人说天下武功出少林 既然那些奥妙的功夫他难以入手，便开始从外家功夫练起，外家功夫尤以少林为最，所以郑凡又一次远奔嵩山，孤注一掷。 好在少林寺一视同仁，见他体弱以为是强身健体而来，便收下了，每日从基本功开始。 郑凡在天分上要差很多人一些，但外家功夫首要讲究苦练，他勤能补拙，也慢慢的有了一些成就。 像他这般真心热爱武学的有，但并不多，少林寺广收门徒，但很多都是来学一段时间便回归世俗，亦或是很多城市里的孩子想让身体更加硬朗，他们发现郑凡。 少林五形拳，是内外兼修集导引之法及技击之术于一体的拳法。 郑凡如痴如醉的学习着，他觉得自己的努力终于有着回报了。 经过了几年无果的积淀，这五形拳他学的很快，在一些同时期入门的师兄弟比武中，他也是很轻易的将他们都打趴下。 慢慢的，一年以后，他被少林寺赶了出来。 郑凡站在山门前，那一样的场景，他已经经历了很多次，其实内心是已经麻木了的，但这一次，他最为不甘，除了不甘还有愤怒。 他站在山门下大喊着，“以前你们都说我练不好，练不好，最残忍的就是你们都这么说，让我自己也潜移默化的相信了我什么都练不好，可是，可是我好不容易练会了一种啊，我也是可以练武，可以成为高手的，居然说我心术不正？” “啊？我心术不正？开玩笑么？我为了追求武道，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其心之坚，有多少人能比的了我。” “在我不能的时候，不要我，在我能的时候还是不要我，你们一个个自诩是公义，自诩弘扬武道，却唯独拒绝了我。” 他不甘的咆哮着，慢慢的一个老人慢步走了出来，他算是郑凡的师傅，五形拳便是由他教授，说道：“郑凡啊，你追求武道的心，我们都看得出来，但是，如果你的心境止于此，那在练下去也没有用了，天下武道皆是这般，除了苦还有悟。” “悟？都不让我继续学下去了，还让我怎么悟？”郑凡状若癫狂。 “哎，痴儿啊，你走吧，去看看这浩渺红尘，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 从社会中走出，如今又回到社会，郑凡发现自己比起当初更加格格不入。因为他除了会用拳，就已经在无事处了。 “我空有一身武力，却找不到江湖，而那江湖，却没有了我。”郑凡悲哀着，日子一天天的过着，他手里微薄的钱已经花没了，他开始面对一个新的问题，生存。 很现实，没有钱就生存不下去，乞讨？郑凡放不下自尊心，抢劫？郑凡更不愿冒如此大的风险。 “迷茫么？明明很强，却找不到可以用的机会。”有一天郑凡在墙角无奈坐着的时候，有一个人找上了他，对他说了这句话。 “你看得出我练过武？”郑凡其实心里还是有点激动的，没想到还能有如此高人，但那个人看起来年纪不大，很年轻，眼眯眯的像一个弧形，很诡异。 “是啊，看得出来，步伐坚定，下盘很稳，一看就是苦练过的。”男子坐在了郑凡的身边点了一根烟，“曾经所付出的一切，却得不到，确实是一件很悲哀的事情啊。” “你也追求武道。”正反忽然间来了精神，在这社会中，能发现同道中人其实很不容易的，“来来来，咱们练练！” 男子哈哈一笑说道：“好吧，点到即止。” 二人在小巷子里打了一场，郑凡输了，他沮丧着，对自己又开始有了一个更深的否定。 “你很强啊。”男子说着。 “啊？”郑凡不解，这都输了，怎么还强呢？ “我从中东经历过，也算是身经百战了，而你没有多少实战经验却能逼得我使出绝招，假日时日，一定能成为很强的高手的，尤其是最后那拳法，尤为的强，那是什么招式？”男子问着。 “五形拳的鹤拳。”郑凡忽然觉得世界都不一样了，这是他第一次被认可。但随后又落寞了下来，“真庆幸你能够身经百战，我想找到我的江湖，却一直得不到，为了生计还踌躇不定。” “江湖么？”男子微微一笑，朝他伸出了一只手，说道：“不介意的话，一起么？我想，你所追求的江湖，我知道在哪里。” “真的？”郑凡又是惊喜，连忙就答应了。 “对了，大哥，你叫什么啊？”男子和郑凡一边走一边问着。 “我叫郑凡，不过我给自己起了个外号，我鹤拳用的最好，所以叫野鹤。” “哈哈哈”男子笑了起来，说道“真巧啊，我还认识几个人，他们也有绰号，和你的还蛮相似呢，同你一样，都是江湖中人。” “真的！那你呢，你叫什么？”正反问着。 “钟无亦。” 呼，呼，大厅之中，野鹤已经有些衣衫褴褛了，他最强的鹤拳用出来了，还是没能奈何得了对面这个吊儿郎当的人。 “你的五形拳练的很好，拳法很强，但还是太弱。”萧铮对着他摇了摇头。 “你说什么？我弱？”郑凡怒道：“我也算是身经百战了，虽然也输过，但从未有人说我弱！” “是的，你很弱，不是你的武力上，而是你根本就不知道。”萧铮平淡的说着：“学武是为了什么，我不像你如此热衷于武道，但是，我知道我该什么时候动手，什么时候忍耐，我的拳头，会为谁而出，又会去为了什么，拼尽性命。” “为了什么？”野鹤是因为年少的梦想而进入了武道，可一经踏出，就踩得太深了，那时候他已经麻木了，想过要放弃，但是放弃以后自己会什么？这些年都用来学习武道了，如果不再追求，那根本什么都不会。 这才是他追求武道的最终原因，起初是为了成为大侠，是正道，但慢慢的就是不得以而为之，就算有所小成，也误入歧途了。 “你拳已经研究的很精了，你弱的是心，所以每一次出拳，才会那么的迷茫。来，出招吧，拿出你最强的一招，我告诉你什么才是强大。”萧铮摆出了架势，形意十二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