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三十四章 宰上一刀
问过了白，问过了渡婆，问过了金纹兽，天闲反而更加迷惑了，对于当年诸神大战的原因，收集的信息越多，结论似乎就越模糊。 天闲不甘心的又找到了骑士和灵官还有希波女皇，甚至翻阅了火叶城可怜的关于神灵的典籍，最后得到的答案却是：一团模糊。 最初，天闲的猜测和人类大陆对诸神大战的想法差不多，权利和领土是诸神大战的根本原因，为了称霸一方，为了让自己的名字在诸神横行的世界中闪闪发光，诸神发动了毁天灭地的战争。 随后天闲改变了想法，因为这种猜测实在太肤浅了，就算是人类面对家园被彻底摧毁的命运时，野心也能稍微的收敛，诸神似乎不会干这种蠢事。 在从渡婆那里回来之后，天闲觉得恶魔是诸神大战的根本原因，这些从古老的年代就存活下来的邪恶存在，他们通过恶魔法具把自己短暂的生命延长，再寻找机会从其他生灵身上苏醒，偷天换日一样以另一个模样复活过来。 然后用诸神的血燃烧了整个世界！ 这些早就该死去，灰飞烟灭的恶魔们，他们对这个世界可并没有什么太多的眷恋，如果自己非死不可的话，那么拉上两个垫背的是他们最原始直接的选择。 这个猜测似乎就合理了许多。 但现在天闲又改变注意了。 因为即使战争是在诸神和恶魔之间展开的，依旧无法解释为什么诸神大战集中在这片大陆上进行。 在人类看来广阔无边的人类大陆，在神灵的眼中其实和一个美丽的花园没什么两样，繁花锦簇，在转上两圈就到头了，如果是神灵和恶魔这样界限分明的战争，战火一定烧便了整个世界，而不仅仅是现在的大陆这么一小点点地方。 如今小灰从大陆这一边飞到那一边，也就用半天的时间左右，可以说在上位生灵的眼中，人类大陆并不十分宽广。 种族界限分明的战争，不可能只在巴掌大的舞台上你死我活，而在舞台之外却依旧亲热和睦。 诸神大战所摧毁的，其实仅仅只有人类大陆范围内的上位世界而已，在人类大陆之外，黑色大海的上位世界得到了完整的保留。 很显然，战争被局限在了一个十分规整的空间之内。 在这个战争空间之外，一切都平安无事。 天闲亲自往来过黑色大海和那边的陆地，完全知晓那里的上位世界状况，从白和希波的口中也得知，在东部大海的陆地上，存在着人类认为已经陨落殆尽的神灵们。 而天闲也从金纹兽那里得到了一个十分重要的消息，这个消息无论是白还是渡婆都不知道。 那就是，诸神的战争其实不止一次！ 或者说现在人类普遍认为的，毁灭了整个世界的诸神大战，其实断断续续的进行了很长久的岁月，只是人们所知晓的只是最后一次战争而已。 这一点，只有身为正牌神灵——虽然是下位神兽——的金纹兽知晓。 按照金纹兽的说法，诸神大战对世界造成了巨大的伤害，战争曾经被迫停止，但最终战火还是疯狂的燃烧了整个世界，诸神纷纷陨落。 至于为什么会有诸神战争，最后又是什么原因到底曾经几度停止的战争彻底摧毁了世界，金纹兽却答不出来。 按照这条不知道多少年岁的老蛇的说法，他还太年轻了，虽然已经记不得自己的年岁，他出生之前诸神战争就已经持续了很长岁月，而作为下位神兽的他，只能跟随长辈听从上位神灵的命令而已，其他的并不是他这样的下位神兽所能知晓的。 至此天闲几乎打消了再去向谁了解诸神时代秘密的念头，除非是去问一个真正的古老神灵。 因为从所有的消息上来看，诸神时代是一个真正的苍云游荡天空，蝼蚁苟活淤泥的世界，世界金字塔最顶尖的诸神，并不是世界下水沟中的卑微生物所能了解的，那是一个地位落差大到有些存在你无法仰视，甚至就算听到名字都会为止颤抖和战栗的世界。 至今为止，已经再也没有什么生灵可以真正的知晓那个时代诸神的秘密了。 根据掌握的信息，天闲确定的是，诸神大战的双方一定有什么特别的原因，才使战争的范围局限于现在的人类大陆。 而且他们已经有意识的控制战争的级别，但最终却因为某些原因不得不同归于尽，只用了七天的时间把已经满目疮痍的世界彻底扫进了垃圾堆。 整合了所有的资料，天闲晚上的时候将大家召集到一起，希望能把这件事商量出一个大概的结果。 资料有限，所以这次讨论也很短暂，没用多久，大家就一致的得出了一个结论。 执着的在一个固定地点进行限定规模的战争，这种情况……和人类为了争夺资源点而发动战争的状况似乎如出一辙！ “人类大陆上有什么东西值得争夺！” 最终，龙四下结论似的说，“两方势力竭尽全力想要夺取这件东西，同时不想破坏它。” “而且，这件东西只能在人类大陆上，很可能无法挪走。”四姑娘补充。 瑶瑶轻笑了两声，努努嘴巴说：“那就是土地一类的东西喽，嗯……好像计算是土地也能挪走呢。” 大家纷纷点头，以诸神的力量，移山倒海是很容易的事情。 就在大家讨论纷纷的时候，露娜忽然有点不协调的说：“我们讨论这个，有什么具体的用处吗？” 大家一愣，你看我，我看你，倒是一时愣住了。 讨论这个有什么用，这个嘛……所有人都看向天闲。 天闲沉默了一阵，用从未有过肃然的口吻说：“各位，我不得不说，我们一直以来做了很多事，为了那个近乎不可能的目标努力到了今天，但从新出现的神仆来看，大家也应该承认，正面对抗，我们恐怕毫无胜算。” 众人一阵沉默，那个厄罗斯的恐怖实在是超出所有人的预料之外，在很长的一段时间之内，包括天闲在内都认为，面对诸神，虽然己方在数量上绝对劣势，但是在个体的战斗力上，未必就不能一战。 这种想法主要来源于金纹兽的实力强度，已经现在残留的支配者的力量层次。 神灵也就是和他们差不多，然后更加厉害上几个等级的存在，这个想法几乎在所有人的心中。 但是厄罗斯的出现打破了这个幻想！ 仅仅是一个神仆，一个离开了神域就弱的好像小鸡仔一样的神仆，在神域中却具有压倒性的实力！ 不论实战经验，不论心理素质和战斗技巧，厄罗斯单纯的以强悍的实力碾压了一切，好在于除了绝对的力量之外，这个家伙是个十足的草包，这才让天闲有了可趁之机。 如果是后来的贝尔曼或者沃夫进入了天空的神域，那么后果恐怕就不堪设想了…… “我们需要更多力量，更多的途径却做我们的事，而且……” 天闲不由看了一眼窗外，“人类东征已经促成，凝聚人类核心力量这件事暂时算是成功了，有最高议会存在，我们其实已经没有太多施展的空间，在这件事上，能否团结一致，凝聚出强大的力量，这一次真的要看人类自己了。” 露娜叹了一声，软绵绵的瘫在了座位上，有气无力的说：“我的好弟弟，为什么我们的任务总是如此艰巨，老娘我当初带领精灵们来到人类大陆，期盼的可是美好无限，自由自在的生活。” 大家都是苦笑，美好无限倒是可以期待，至于自由自在，那可能就不好想象了…… “抱歉。”天闲真心的感到抱歉，“精灵族安宁平静的日子，可能还要很久才能到来。” “将来我一定要塑一座全身雕像，还在在精灵的史书上大写特写，精灵女王露娜如何如何坚韧不拔，如何如何英勇不凡，如何如何远见卓识……哎否则我就太亏了……” “是，是！女王大人！”莱妮有些激动，非常认真的回应。 众人莞尔，这件事恐怕只有莱妮这个狂热分子才会当真，不过露娜倒也是真能做出这种事来的家伙，改改史书什么的，这种事对露娜来说还不是挥挥手而已。 露娜这么一嘀咕，大家的紧张气氛倒是缓解了不少，天闲继续说道：“关于诸神世界的情况，我总有一种感觉，虽然有些模糊，但……但总是有那么一种感觉，就是……” 天闲有点形容不上来，摸着下巴说：“诸神的诸多事迹中，和人类关系最密切的就要数诸神大战了，而这次战争中有许多让我疑惑的地方，如果能解开这些疑惑，或许……” 目光一一看过大家的面孔，天闲发现大家也都是一样的看过来，带着疑惑。 “哈哈。”瑶瑶的笑声很突兀的打断了大家的沉默。 轻轻一搂天闲的脖子，瑶瑶眼中放射着妖冶的光芒，“闲哥哥，你好坏……你说的不就是……” 故意停顿了好一阵，瑶瑶恶作剧的看着大家疑惑的眼神，然后轻轻的说：“有机可趁！” 有机可趁？ 众人不由愣住，大多目露疑惑。 瑶瑶咯咯娇笑，满脸都是在谋划的阴谋，“对付敌人，最好的武器当然是他们自己，诸神之间既然有战争，又疑点重重，如果能窥探其中的秘密，或许就算是弱小的人类，也有机会在强大如诸神的存在面前说话，甚至……左右世界格局。” 这句话让天闲都有些震惊的望着瑶瑶，瑶瑶的眼中全是肆意妄为，笑着说：“小人物颠覆世界的事情人类历史上也不是没有，人类未必就不能如此，反正我们也没什么可失去的，光脚不怕穿鞋的，我看我们倒是很有希望，大不了我们大家就葬在一起，和活着在一起也没什么分别。” 说着腻歪的亲了天闲一口，瑶瑶正色说：“但我要葬在闲哥哥最近的地方，谁也不许抢。” 大家再次愕然。 有机可趁吗？ 瑶瑶说的随意，大家却陷入了沉思。 天闲说的不错，正面对抗的希望十分渺茫，这一段时间大家似乎都在围绕这件事打转，隐隐感觉到了这件事，而瑶瑶的话则完全捅破了这层纸，让所有人都看清了这个事实。 “看来我们需要再次审问厄罗斯，还有沃夫与贝尔曼，大陆上一定还有更多的通神者，我们小心翼翼的话，可以得到很多有用的消息！”古丽思考着说。 “没错没错！”阿里昂立刻附和，“从现在的情况上看，那些神灵想要先试探大陆的情况，其实这和两军较量之前先派间谍没什么区别嘛！而他们想刺探我们的时候，自然也给了我们机会，这样的机会绝对不能放过。” 龙四揉起了额头，“我们啊……似乎越搞越大了，开始的时候只是在人类各国之间活动，现在要把目标直接定在神灵身上了吗？” “有什么办法？”塞纳十分光棍儿，“又不是我们吵着要去找他们的麻烦，我还想印出一套带着我们每个人头像的金币，到时候限量铸造，过些年肯定价值连城，我可不想用那些稀奇古怪的神灵头像的金币。” 大家开始七嘴八舌的讨论起来，什么那些神灵会不会允许带着武器在大街上行走，是不是会让其他种族每天跳他们不喜欢的舞，会不会不给神仆发薪水，神灵是不是不喜欢长的比他们漂亮的种族…… 露娜从位子上稍微直起身子，轻轻叹息，小声对天闲笑着说：“看吧，人类的适应能力真是让其他种族目瞪口呆，而这里的这一批人，可能是神经最坚韧的那几个了，这种事如果在精灵族内出现，恐怕是要炸开锅的。” 天闲苦笑：“或许……债多了不愁吧，我们一直都是做这种似乎没什么赚头的买卖的，还可能赔的倾家荡产。” “也许吧，不过……这感觉也不错，不知道将来能不能亲眼见到月神。”露娜又软了回去，眯起眼睛说，“如果能，我一定亲手宰她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