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机械师的概念
阳光透过晶莹的玻璃，映在室内的地毯上，让这个布置豪华的房间中一片明亮。 伊文身穿一套白色睡衣，坐在一张灰白的硬木小圆桌边上，头微低，手里捧着那条手表，看着悬浮在手表屏幕上的立体图案，一动不动，漆黑的眼眸倒映着不断变幻的图案——好像看的入了神。 手表屏幕上方，悬浮着古达尔星的三维立体展示图，直径三十公分左右，表面呈网格状标注着一条条经纬度线。 蓝色的部分代表海面，占据地表的百分之百，边缘不规则的黄色部分是指云雾，几乎笼罩了整个星球。 唯一的‘陆地’，就是伊文此时身处的太空城，就像是某种武器一样刺出地表，似乎正在向宇宙深处不知名的生物示威。它的美丽与星球的苍凉呈现出一种强烈的视觉上的冲突，那就像是你看到了一现实的幻境，充满了奇幻色彩。 伊文手指在上边的‘太空城’上移动，缓慢而稳定，最后停在长达两千公里的建筑躯干上，那里弹射出一排排猩红的字幕，标志着军事禁区的字样。 通过一整晚的查阅，他差不多弄清楚了太空城和古达尔星球的背景资料。 跟蓝星和海博伦星完全不同，这颗星球上不存在大陆，也没有生命的痕迹，布满了浓密的大气和云层，整个地表都被高腐蚀性的海水包裹着。 时常降落巨大的具有腐蚀性的酸雨，表面的平均气温是六十度，大气压约为海博伦星的二十倍，加上严重缺氧等残酷的自然条件，可以说这颗星球完全不适合人类居住。但是为了达到拱卫母星、充实边防的战略需求，联邦斥巨资，强行在此建造了一座军事要塞——这就是银色启明星的由来。 最顶层的圆盘都市只是假象，支撑整座城市、将其托出有害气体范围的通天躯干，才是这座庞大建筑群的精华所在。不仅装备了联邦先进的光能防御系统，还匹配了大量哨兵机器人以及整编队的机械师驻守。 …… 弄清楚‘银色启明星’的历史和作用之后，伊文关闭了地貌导航图，用语音打开了媒体频道，并将其调到新闻自动播放模式。 “今日，联邦太空舰队‘无畏’号，‘征途’号和‘勇气’号星际战舰抵达塔尔坦占领区，地点是梅特罗森特小行星带附近。此次演习将动用约二十万军人、数百架护卫舰、炮舰、驱逐舰。在此期间计划展开防空、太空监视、星际补给，以及舰队打击群在塔尔坦占领区协作行动的演习。” 伊文看着屏幕上闪过的新闻画面，华丽的金色飞船大厅中，几名身穿黑色太空战甲的高级军官和一群机械师正在相互接洽，双方侧过身摆出威严的姿态让记者拍照。 “听说塔尔坦星人是一种长寿种族，几乎没有衰老的概念，身躯由一种名为魔刹石的坚硬物质构成。不仅强度极高，还免疫能量的侵害，单兵作战能力极为强悍。” 伊文心头闪过之前了解到的相关资料。 资料上记录，塔尔坦星人是一种宇宙游牧民族，以掠夺能源为生，能够在几个月之内吸干一个星球的能源，并且将星球改造成横渡宇宙的太空飞船。目前侵占了联邦的北方能源中心，造成整个北方星域的防线崩溃，联邦政府为此大动肝火，已经准备采取军事行动。 “宇宙游牧……怕是要被定居的机械文明锤爆……” 伊文吐槽了一句之后，果断换了个台。 屏幕上显示的是太空城本地频道，上面正播放着歌剧晚会，再换个台，是广告频道。正在推销各式各样的神源机械器官，有手臂、腿部、内脏、皮肤……还有第三条腿。不管形状还是外观，看上去和真实的器官没什么区别，不过价格好像超级贵的样子。 所谓神源机械，即是以神源金属培养的半有机金属，能够跟人类血肉无排斥的融合，给予超过普通血肉之躯上百倍的耐久力。 “那么多个零，我这个皇帝看了都心惊肉跳。” 伊文重新调回了军事频道。 “针对塔尔坦星人的挑衅，联邦政府表示这次将采取零容忍的态度，期间，马尔斯星人与联邦外交官对塔尔坦星人的战略威胁进行了深入交流和探讨。达成了多项共识，并实际签署了横跨多个领域的技术交换交易文件，究竟是否对塔尔坦星域进行军事打击还尚未可知。” 一边看着新闻，伊文也逐渐对自己所处的环境有了越来越清晰的认识。 联邦目前实力雄厚，正处于迅速扩张的大征服时期，拥有多线开战并且取得胜利的强悍能力。庞大的政权机器统御着多个星域，进行专制统治，但是域与域之间又有类似附庸国的独立政权，负责协助联邦进行军事上的防御和进攻战略。 比起庞大的控制区，忽略附庸国和仆从军的话，真正的联邦公民仅仅百亿出头，这也整个统治阶级最为头疼的问题。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如果人口问题得不到解决，那么取得再辉煌的军事成果都是镜花水月。 其庞大军事系统中，最主要的战力，由星际战舰占据榜首，其次就是机械师驾驶的神源战斗机甲。 值得注意的是，机械师和能够驾驭战斗机甲的机械师，不是一个概念。 按照蓝星的概念来解释，前者相当于特种兵，而后者差不多算得上是宇航员——前者无法取代后者，而后者随时可以转变成为前者中最为精锐的一部分。 …… 看了小半天新闻之后，伊文蠢蠢欲动好奇心第二次爆发，接着开始搜查机械师的资料。经过一系列的深入了解之后，他发现巅峰级的机械师之强，远超自己的想象。 每一个想成为机械师的人，都必须经过的基础考验，即是将神经活化，激发出能够精细入微感知身体的念力。 这一道门槛，就将绝大部分人隔在门外，并且造成了天赋的绝对差距。 初次激发的念力精细程度，基本等同机械师未来的潜力，如果念力不够精细入微，哪怕后天锻炼到足以移山填海也没用。越过这道门槛之后，一个启蒙级的机械师就算诞生了，而等待着他的考验，每一重都是之前几倍乃至几十倍的难度。 一级，金属共感。 机械师以血肉之躯融合无机金属，将自己的躯体半金属化；材料是神源金属，但不是之前广告上的成品，如何将其融入身体，改进身体机能、或者组成某种器官，全凭机械师自己的念力塑造。 二级，相位磁场。 机械师必须通过艰苦的磨练，和融入体内的神源金属产生共鸣，并且通过念力使其生成恒定的特殊磁场。这样一来，与神源金属融合的身体组织，即便遭受结构性的损坏，也能够像液态金属机器人那样迅速复原。 三级，封闭殖装。 这个阶段，可以说是相位磁场的升华，机械师能够在一瞬间将身体转换成神源金属，按照大脑的知识储备和身体承受能力，生成能力不同的机械体。 到了这个水平，足以称得上是精英机械师，即便在普通形态也有强悍的战斗力。大脑之外的所有器官，除非遭受强酸强碱、高温溶解之类破坏相位磁场的伤害，否则都可以迅速恢复。 四级，灵魂火种。 想要进阶到这个等级，必须拥有深入细胞层面的念力，达到一即是全，全即是一的思维境界。能够在肉体转变为无机体的基础上，将灵魂凝聚成燃烧的火种，获得生命本质的蜕变。 一旦生成火种能源，机械师就从根本上摆脱了衰老和病变，同时机体还拥有近乎无限的续航能力。并且本身的生存能力也跟着再度提高，除非被摧毁火种能源，否则即便粉身碎骨也能再度愈合，可以称得上是不死之身。 第四级的机械师，才拥有驾驶神源机甲的资格。 五级，绝对领域。 第五级的机械师，可以说是半永生的存在，各方面性能都有全方位的提升，一旦进入，那就是几乎脱离人类身体桎梏的层次了。 他们能够通过提供能量的方式，把念力增幅到影响空间程度，从而在身体周围生成一个‘排斥一切非我’的能量空间。机械师通过意识的控制，可以将轻松操纵‘空间’，在身体的外部形成绝对领域——这个在身体外部形成绝对领域的过程，称为“展开绝对领域”。 拥有绝对领域的机械师，其战斗手段已经不仅仅局限于模拟武器的程度了，他们能够轻易释放对军级别的光炮。以一人对抗一艘星际战舰，这就是绝对领域级的实力。 这一级别的机械师，可以随时开启人机合一的战斗状态，机体成为第二身体，操作起来随心所欲，能够将机甲的实力发挥到极强水平。通过不断的战斗，神源机甲还有机会再度进化，因此被称为传承级机械师。 六级，世界冲击。 生命层次进化等同于拥有绝对领域的机械师，实际上却是有着远超绝对领域级的武力。强大到这个层次的机械师，举手抬足能够使用绝对领域进行重压，自身强大到天然可以影响环境。 倾尽全力释放能量，展开的绝对领域可以覆盖一颗类地行星，同化星球本身，为所欲为的改变气候环境、地形地貌、乃至于生命体的形态。 毫无疑问，释放世界冲击的机械师，在那短暂的爆发期里，无限接近全能的神。 因此，第六级的机械师，又被称为原人级，或者使徒级——意为完美之人，文明的传播者。 七级，永动原核。 火种能源化为恒星一般的能量体，机械体与机甲融合并成长到星球大小，能够无限引动反物质的能量，直接制造虚空能量，因此耐久永不枯竭。 拥有永动原核的机械师，能量之大，足以在某种特殊情况下跳出时空的限制，直接俯瞰时间的洪流，拥有窥视未来、干涉因果的大神通。仅仅是物理层面的力量，也足以移星摘月，如果拥有充足的时间积蓄能量，能在一击之内将太阳系变成宇宙尘埃。 这个阶段是机械师的终极概念，本身并不存在，属于理论上的终点，因此联邦被称为王级或者概念级。 …… 当伊文全面了解机械师的等级阶位之后，心情久久不能平静，巨大的刺激最终演化成恐惧，连裤子都差点湿了。 不要说是使徒级的怪物，就算随便来个传承级的机械师，那也不是美尼斯能够抵抗的。 万幸的是，第七级机械师只是个理论概念，仅仅存在于上一个纪元黄金时代的传说中。 不要说是王级，就连使徒级的机械师也是寥寥无几，一巴掌就能数过来。而且频繁出没于各大星际战场，无力顾暇联邦的政治运作。 通过对机械师阶位的深入了解，他连带着还弄清楚了神源机甲的概念。 神源机甲，是联邦花费巨资研究出一种以机械师的神经直接控制的”泛用人形决战兵器”，这种高科技产物将机械师与机器做了精细的契合，籍由意志及身体的反映来控制机体。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神源机甲不属于机械兵器。 它是神源金属融了和机械师的基因后，在实验室内模拟极端环境，从不断修复和损伤的过程中，跨越了亿万年进化，最终完成蜕变的半机械生物兵器。可以理解为机械师最强的自己，换个说法就是使徒级的机械体，中二病患者的解释就是人造神。 本身的进化方向是纯粹的战斗，因此没有产生智能，一心同体般完全受机械师的控制。 由于机械师思维和念力的局限性，哪怕是传承级的机械师驾驭神源机甲，也不可能发挥出使徒级的力量，充其量也就百分之五六的水平。 无论材质、设计、工程方面的消耗，都导致这种类型的机甲异常珍贵，每一台的价值，都相当于蓝星上一个完整的航天工业链。不过由于其几乎不可摧毁的特性，它们几乎是造一架就多一架，因此在联邦拥有神源机甲百年的历史中，也积累了相当数量的机体。